孔子的学习之道

   《论语·述而》曰：“三人行，必有我师焉。择其善者而从之，其不善者而改之。”三人为众，众人之中师者存焉。看到他人好的方面，就有选择地学习；看到他人不好的地方，就审视自己有没有类似的缺点，如果有就加以改正。这段话既有强调广泛学习、无时无地学习的含义，也隐含着朴素的“扬弃”观点。与这段话类似的意思和说法，在《论语》其他篇章中也出现过：“夫子焉不学，而亦何常师之有？”“见贤思齐焉，见不贤而内自省也。”

    孔子宣扬的师无常师、见贤思齐、敏而好学、自觉反省等思想，被奉为千古不易的学习之道。这一学习之道中，包含学习态度和学习方法两个方面。

    《论语》关于学习态度的论述有许多，比如“人不知而不愠，不亦君子乎”“敏而好学，不耻下问”等。孔子认为，学习是在互动中完成的，这种互动无时不在、无处不有。一个人对于世界和社会的认识以及融入社会之后的实践能力，必然受到其成长环境、发展条件、知识水平的制约。向他人学习，本质就是社会成员之间相互取长补短，这需要有正视自己缺点的勇气，更需要有放低身段、不耻下问的态度。只有具备了这样的态度，才能进入真正的学习状态，达到学习的最高境界：师无常师，举世皆师。

    “见贤思齐焉，见不贤而内自省也”，实现学习他人的需求需要学习方法，这种方法简而言之就是比较。人是社会的动物，人的发展不能脱离社会环境，将社会其他成员作为自身成长发展的参考系，将所见所闻作为自身言行的素材，用理性和道德的标准加以衡量，通过吸收和批判，学习人之善从而完善己之身，批判人之恶从而防范己之恶。在学习他人优点并付诸行动的同时，注重发现其“不善”之处，通过自觉的反思和批判，找到自身相似的“不善”。

    这一学习之道中，还包含认识和行动两个维度。

    “三人行，必有我师焉”是一种认识，教化点拨人正视自我、正视不足。“择其善者而从之，其不善者而改之”则是一种行动，“择”字意味着“善”并非浮于一人一事的表面，需要探究和分析，之后才能见“善”而不盲从，见“不善”而能“改之”。从认识到行动，体现了“知行合一”的真谛，构成了“知行合一”的完整过程。

    孔子被后人称为“至圣先师”“集大成者”，其学问从何而来？孔子同时代的人也有同样的困惑。《论语·子张》记载了这样一段对话：“卫公孙朝问于子贡曰：‘仲尼焉学？’子贡曰：‘文武之道，未坠于地，在人。贤者识其大者，不贤者识其小者，莫不有文武之道焉。夫子焉不学，而亦何常师之有？’”

    在这段对话中，我们发现了问题的答案，那就是——敏而好学，师无常师，见贤思齐。

    （作者系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）